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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俗与年节色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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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4-1-26 10:01:3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年俗与年节色彩
绛州木版年画《门神》 吴百锁 作

介子平

除夕点兴旺火,企盼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蒸蒸日上,初一吃“翻身瓜”,指望新年出头有日,否极泰来。除了这些年俗,年节里的色彩无疑也是最为浓烈的,红红绿绿、斑斑斓斓,新的一年便这样开始了。

昔时旺火

三晋旧俗,除夕子午之交,分夜之际,户外店外、村边城边都要生起一堆旺火。旺火者,凿炭伐薪,磊磊高起,状若浮屠,大堆一人高许,小堆距地三尺。

过了腊八,天天都是好日子。腊月二十三,打发灶君上了天,二十四扫房子,二十五磨豆腐,二十六割块肉,二十七杀公鸡,二十八把面发,二十九蒸馒头,三十日贴挂门神包饺子。元辰岁朝头一事便是点旺火了。旺火一生,市廛荒村、朱门蓬户顿时如巨烛焚燃,荧煌成昼。爆竹为之山呼,声闻远外,老少互道祝福,殷殷恳挚。旺火中添加的柏材,更是将远近熏陶得暗香浮动。这一夜,大人们户内围炉守岁,达旦不寐,惜春长怕花开早,吝时唯恐至明朝。裴度当年就曾“除夕叹志,迄晓不寝”,贾岛此时必取一年所作诗稿,供置几案,“此吾终年苦心也”,于是以酒为祭,举香再拜。今宵苦短,更阑不眠,久坐烬落,添火消愁,白居易为此吟道:“一杯新岁酒,两句故人诗。杨柳初黄日,髭须半白时。”与围炉熬年者不同,旺火边的孩童们心花怒放,欢欣雀跃,烈焰把冻得通红的小脸转而烤得通红。后生们见哪家的俊女俏妇路经,便会振衣而起,意气风发,于炉膛内浇上一勺麻油,扔进几响炮仗,然后拿腔拿调,纵声嬉笑,被笑者则面红耳赤,闪在一旁,故作扭捏害臊、惺惺妆幺之状。望见旺火熊熊升腾,那些外出避债之人仓皇失措的心也就此稍许消停,旋即释然,之后的一段日子里,不会再有人上门催逼要挟了。

除夕点兴旺火,企盼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蒸蒸日上,初一吃“翻身瓜”,指望新年出头有日,否极泰来。吃罢早食,方可出门拜年,亲者登堂,疏者投刺,躬身作揖,讨得口彩。旺火五日为限,其间专人看守,不使中断。而初五日恰是“送穷日”,此间,洗过手脸,列案焚香后,积日的垃圾连同旺火的灰烬便被一齐驱邪除晦般倒出。年年旺火,“不觉来年七十余”(苏辙《除日》句),岁岁旺火,一生不知几度此节。

年节色彩

年节里的色彩无疑是最为浓烈的,浓烈得甚至有些艳俗。大门上猩红的楹联,屋檐下嫣红的灯笼,院中央通红的旺火,姑娘们潮红的脸颊,都比不过老母亲在刚出锅的白馍上掇下的那点鹤顶红。若在南方,那第一朵绽放的梅花,一定也特别地红。

大红大绿的幡旗上无非是些“天下太平”“万象更新”之类的吉语,五颜六色的年画上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出戏影,姹紫嫣红的碎花罩衣、缤纷锦簇的夜空礼花便是灰蒙蒙的北方冬日里盛开的花朵了。

灶马是新贴上去的,门神是新贴上去的。院中迎神的几案上,名曰“天地之界十万方灵真宰”的牌位被刷洗得乌油锃亮,一旁供奉着高垛枣馍、干鲜果品,其中的红果、金橘是最抢孩子眼的。屋里屋外都点起了长明灯,灯盏里不知谁已添满了麻油;鞭炮声已依稀传来,老奶奶的窗花还没有剪完;杂货铺早早封门大吉打了烊,隔壁私塾先生的门前还有人等着写对子。正房的厅堂上裱上了“和合二仙”的中堂画,东厢房墙上褙上了“五子夺莲”的婴戏图,西厢房的内门上糊上了文门神赵公明,就连院中的井槛上、石榴树干上也被贴得花里胡哨。年夜饭席,白的豆芽上撒了几根绿葱丝,白的莲藕里拌进了几个红辣椒,白的饺子里包着的红萝卜其实是黄灿灿的。围炉守岁长者的脸已被烤得润红,燃放爆竹孩童的脸却被冻得绯红,驿站里会馆里异乡客的脸则被醉得殷红。这时,肯定还有谁的脸被哭得通红,桌子对面的一双净筷子一个空位子,被等的人是否还能归来。

一夜无眠的人支撑着困腰倦眼推门而出,不知何时皑皑瑞雪已悄无声息地笼盖了大地,炮屑则落英般残撒了一地,谶语地预兆着什么。昨夜思千里,今朝又一年。

不大工夫,八音响起,闹红火的队伍来了。队伍里不论年龄大小、性别男女,一概绿衣黄裳、红巾赤靴,一根花棒新裹了彩纸,一双鼓槌也新包了红布。角儿们脸上搽着粉胭脂,胸口挂着银护镜,或旱船,或跑驴,或秧歌,或高跷;舞龙耍狮队中都是些活蹦欢跳、虎虎生机的后生们,狮鬣是才染的,龙鳞是新着的色;背棍抬阁之上都是些花枝招展、俊俏灵秀的小姑娘,水袖是新添的,团扇也是才置的。

新的一年便这样红红绿绿、斑斑斓斓地开始了。

(《内蒙古日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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