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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年节记忆——刘良娟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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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1-2-21 11:51:0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年节记忆

刘良娟

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;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又是一年春来到,大红的春联贴起来。贴春联这一习俗起源于宋代,盛行于明代,几百年来,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但贴春联这一习俗却源远流长,久盛不衰。

每逢春节,无论城市还是农村,家家户户都要选一副春联贴于门上,图个红红火火,也是对未来生活的祝愿。记得小时候我家的春联都是父亲写的,每年腊月二十九,父亲都会拿出提前买好的大红纸,裁出四块大的斗方,写上“天增岁月人增寿”“春满乾坤福满门”等祝福的话语,贴在院门和屋门上,当时我年纪小,这些活都是父亲和哥哥干。除了这些,父亲还会裁一些细长的窄条,上面写上“抬头见喜”“瓮底生泉”“面白如雪”“锦衣满箱”等四字联,通常由我负责贴。这些春联虽小,同样饱含着全家人的期盼。

当我蹦跳着把这些四字联一一贴在相应的位置,父亲就会竖起大拇指夸奖我,我常常会仰起小脸,天真地问:“爸爸,我们什么时候能天天喝甜水(深井水)?天天吃白面,穿新衣?”每当这时,父亲总会望着窗外,意味深长地说:“会的,一定会的!”

那时候,农村吃水困难,虽然村里有一口深井,但在村子最北边,我家住在南坡上,距离远,路不平,而且一担水需要付两分钱,两分钱在当时就是一包火柴、半斤盐呐!因此,父亲在院子里打了一口浅井,用来收集雨水,供一家八口人和两头牛吃水,虽然雨水有点涩,却省钱省力气。只有在过年时,父亲会花一整天的功夫,排着长队,担着水桶,吱吱呀呀地穿村过巷,上坡迈坎,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,右肩换到左肩,来来回回跑六趟,才能蓄满一瓮水。一天下来,大冷的天,父亲头上却冒着热气。

当时,粮食也是相当匮乏,平时吃的是粗粮,玉米面或高粱面。只有过年时才会蒸少量的白面馒头和枣花馍。当那白胖胖的馒头熟了,冒着热气,散着甜香,我们姐妹几个便围在笼屉边,咽着口水,看着母亲拿着裹了一层棉花的火柴棒,蘸上胭脂在每个馒头上点个红点。点上红点的馒头白里透红,越发诱人,却是不能随便吃的,须先用来招人待客敬长辈,走亲访友串门子,完成了所有任务以后,才能轮到我们吃。

“新年到,没新衣,打开箱子心酸的,来到院里,想哭泣。”这是儿时我们经常念叨的一首童谣,也是那时生活的真实写照。记忆中,上小学时,我虽然是个女孩子,过年穿的大多是蓝棉袄,因为我是老三,我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,一件衣服,往往是老大穿新,老二穿旧,缝缝补补老三穿。

我穿的第一件红棉袄是在升入初中后。改革开放初期,距离我们村十几公里的翟店镇兴起了服装批发生意。这些服装裁剪好以后,由周边农村的妇女在自己家里用缝纫机加工完成,一件付给五角钱至一元钱的加工费。那年冬天,忙完家里的所有农活后,母亲也加入了加工服装的大军,每天由父亲用自行车将待加工的服装驮回家,母亲便在“哒哒哒”的缝纫机声里完成着一件件服装的加工。一大包衣服全部合成后,再由父亲送出去,一天下来,挣得不足十元钱的加工费。一个冬天,父亲每天顶着严寒,冒着风雪,奔忙在往返的路上,母亲起早贪黑,多少个灯下苦熬,为我们姐妹挣来了过年的新棉衣。

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,今天的农村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水龙头安装到了锅台边,白面馒头餐餐有,蔬菜水果花样多,时髦的衣服挂满橱,虽然现在生活富裕了,但以前的苦日子还须牢记心间,常常忆起,会让我们更懂得感恩,更珍惜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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