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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麻花里炸出的年味 散文 彭建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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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4-1-29 09:42:3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,街头店铺里的油炸麻花生意非常火爆,油锅里飘出的浓浓香味,勾起我关于炸麻花的难忘回忆。

金黄香酥的油炸麻花,是我们当地的一种特色油炸食品小吃,香味弥漫,清脆可口,寓意来年好运滚滚,红红火火。在我们家乡夏县水头镇一带,炸麻花是准备过年中的一件大事,人们通常把炸麻花也叫做“煮麻花”。

小时候家里穷,一大家十几口人,每年只煮几斤麻花,并且尽量拖到腊月二十七八才煮,怕的是被我们这些小馋猫早早地吃完。煮麻花的时候,油锅一支起来,大人们就把我们“轰”到巷里,锁在门外,我们只能从门缝里眼巴巴地看着屋里的麻花出锅,闻着从院里飘出的香味,馋得直流口水。好不容易等到煮完,大人才开了门,给每人发上一根,我们一点点细细咀嚼,不舍得马上咽下,唯恐美味快速消失。那时候,能在煮麻花这天吃上一根麻花就是最大的享受了。然后,父亲便把剩下的麻花收拾起来,装进垫有麦秸的筐里,用绳子高高地吊在房梁上,直到正月待客时才取。要知道,就是在正月初一那天,父亲也才给我们每人发一根麻花吃呀。

时光如梭,当年吃麻花的小孩,后来也长成了煮麻花的大人。老伴手巧心细,是搓麻花的把式。前些年一入腊月,几乎天天有街坊邻里请她去帮忙,张家煮了李家煮,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三,小年到了还煮不完。整个村庄始终是炊烟袅袅,香气缭绕。因此,我们家煮麻花大都安排在腊八前进行。

每当煮麻花时,我和老伴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忙活了,称白面、化盐水、发酵面。第二天,早早就开始和面,然后把搓成手腕粗的面条切成一个个香皂大的小剂,抹上油,一层层放入大盆里,像排兵布阵一般,搁到热炕上,捂上被子,让面剂快点醒发。

时间很快过去,可以搓麻花了。老伴从大盆里取出一些手感温温的小剂子,一次拿出几个分给大家,不能全部拿出来,冷了就不好搓了,容易断裂。通常是老伴、弟媳,隔壁的婶子还有对门的嫂子几个人一起搓。只见她们几个将一团不大不小的面团放在手中揉搓,面团时而变细,时而变粗,时而在面板上飞舞,传出一阵阵“啪啪”的响声,很快面团便在她们的手中变成一根根精巧玲珑的半成品麻花,粗细均匀,长短一致,我不由得对她们的手艺生出些许敬意和钦佩。

接着,二弟烧火,孩子们在一旁打杂,大家一边忙着手中活,一边唠着家常,热热闹闹,欢声笑语充满了小屋。

烧火也是要紧活,二弟一手拉风箱,一手拿炭锨,先把油烧热,然后时刻听从我的指挥。我将半成品的麻花放入冒着热气的油锅里炸,“三分炸,七分捞”。炸制的时候,火候最难把握。火大了,出来的成品外面变成了“黑包公”,里面还不熟;火小了,颜色发白,不好看。炸太老味道苦涩,起太早又不够酥脆,最好是中火慢炸,锅里一次不能放太多,一根根白色的麻花坯在油锅内被翻动着,尽情“嬉戏”,不时吐出些“泡泡”。很快麻花由软变硬,白色变成金黄色,我用长筷子捞出麻花,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竹筐内。半天功夫,便整整齐齐摆满了一大筐,根根色泽金黄,胖瘦匀称,长短恰当,香气袭人,刚出锅的麻花色泽红亮,让人垂涎欲滴,随手拿起一小节麻花放入口中,酥脆可囗,甜而不腻,香味十足,吃时嘎嘣声响,吃完韵味悠长。

夹麻花的往往最累,从头至尾双手舞动,不能歇气,一锅煮下来,往往腰酸背疼,双臂麻木。但搓的人也不轻松,油温高时,得急搓几条下锅压火,常常忙得手忙脚乱,不可开交。烧火的、打杂的还必须协调统一,哪个环节都不能忽快忽慢,难怪人们形容一个人忙得脱不开身时,就说他正在“麻花架子上”。

麻花作为家乡非常有名的特色小吃,是我记忆中的年味美食,也是人们走亲访友、馈赠贵客的必备之物。春节期间,满满摆上一盘子,亲戚朋友互相拜年时,慢慢享用,细细品尝。一根香酥的麻花,吃在嘴里,香在心里,欢乐的年味就品出来了。

今年腊月初九,我和老伴一时兴起,竟在县城新家的煤气灶上煮了五斤麻花,煮得倒是很成功,但往年煮麻花时大家在一起搭伙互相帮忙,互拉家常的热闹场面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煮麻花,不仅是在制作一种传统美食,更是炸出了浓浓的年味。至今,我仍留恋过去煮麻花时看那如同制作艺术品一般的搓麻花过程,留恋煮麻花时的香味,留恋孩子们盯着香酥脆甜的麻花垂涎欲滴、跑前窜后的欢乐情景,留恋着一家人齐心协力煮麻花时的欢声笑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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