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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七十年的回忆_李忠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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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2-11-12 11:59:1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 我今年76岁,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我刚5周岁,那时已经有了记忆的意识。经历了新中国70年的辉煌历程,我以个人亲身经历和家乡的变迁回忆70年的往事。

开国大典那天

    1949年10月1日,父亲抱着我到县城参加新中国成立庆典。我清楚地记得,父亲换上了新衣服,穿上新鞋,头上绑着白羊肚毛巾,母亲也给我换上了新衣服。从我们北里村到县城25里路。天蒙蒙亮,我们就坐着别人的大马车出发了,几辆大车前后跟着,大人们说说笑笑,非常热闹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面三角形的彩色纸糊的小旗子,上面写着“毛主席万岁!”“共产党万岁!”等口号。赶天明到了河津县城(老城),人们把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,只见男男女女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子,热情高呼“毛主席万岁!”“共产党万岁!”欢笑声、锣鼓声、鞭炮声响成一片,整个县城像沸腾了一样。

舅家的土路

    小时候,总盼望着走舅家,一是可以穿新衣服二是到舅家有好吃的。可是常常听母亲说一句话:“想娘家不想路!”是说从我村到舅家20多里路,路面是车轱辘碾的两道深壕,高低不平,一遇到下雨,便泥泞难走。每当走舅家,父亲赶上牛车,咯吱咯吱,总是早上天还黑洞洞的就起身,到舅家就快10点钟了。特别是到了冬天,走舅家就更困难了,把被子放在大车上,连铺带盖,把我和母亲围得严严实实,生怕受冻着凉。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,我家买了自行车,走舅家时骑自行车,可路还是土路,颠颠簸簸仍十分难走,不过比牛车方便快捷多了。改革开放后,我的年龄也大了,虽然早没孩时走舅家的心情,但每年总有几次去看望年长的舅父,开上自家的小车,奔驰在柏油路上,不到半小时就到了,那心情真的好极了。

过年的碟子

    小时候过新年,家里的好菜就是4个4寸的小碟子:豆腐块上边放一点葱花、粉条掺一点鸡蛋叶子、头肉或杂碎、白菜粉条肉丝小炒。当年,我们家还算是富裕户,大部分家里连这都上不来。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碟子由过去的4寸变成了6寸,碟子大了,桌子上的菜数量和品种也有所增加。改革开放后,就大不一样了,过年的时候,碟子变成了8寸甚至尺二的,鸡鱼虾蟹,山珍海味,应有尽有。要是和我小时候相比,现在一碟子相当于过去一桌菜的价值。

如豆的油灯

    印象中,母亲晚上总要在小油灯下缝缝补补、做点针线活。当时的灯是用生铁铸的灯柱子,上面放个盛油的灯盏,用棉花搓成灯捻子,点燃后的灯光像黄豆一样大,停一会还会燃烧成一个“灯花”,灯光自然就暗下来了,这时就得用针把灯花挑一下,才恢复了正常的亮光。在暗淡的灯光下,母亲的针线断了,经常让我帮着穿针引线。村里唱戏时,舞台两边挂着像锅一样的盛油灯盏,点着像擀面杖一样的灯捻子。后来,村里供销社有煤油了,有钱人家用上了罩子灯,但一般老百姓都用自制的煤油灯,只不过比小油灯稍微亮了些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后,家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用上了电灯,明光彩亮。遗憾的是祖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去世了,一辈子没见过电灯,父母亲还算用了多半辈子电灯。

土布衣服

    孩提时,母亲没黑没明地织布纺线,给家里人做衣服,全家人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土布衣服。我记得,春天穿衫子单裤时,母亲把白布洗了又洗,用棒捶捶了又捶,有时还把硫磺点着放在大缸里,然后用被褥盖住,让硫磺把布熏白。到了秋冬穿带颜色的衣服时,母亲又买来黑硫化青和碱,把白布放在锅里,煮了又煮,生怕染得不黑。后来,供销社有了“官布”又发展到“的确良”“的卡”等,人们穿得鲜亮多了。改革开放后,大多人们连衣服都不做了,春夏秋冬,大人小孩,从头到脚都是买着穿的时尚衣服。

风雨老屋

    我家的院子在家族中称“老院”,后来分居另立门户,落在我手里,房子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。围墙是厚厚的土墙,风雨飘蚀得凸一块凹一块的,椽头日晒雨淋也变得豁豁牙牙的,早就失去了它的原貌。北房是正房,只有20多平米,东西厢房只十几平米,窄小的窗户一遇到天阴下雨,屋子里的光线就非常暗淡。我婚后就住在西厢房,一住就是30多年。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,我家盖起了八间砖瓦房,大门大窗,干净明亮,父母在年迈之后还住了几年,享受了改革开放的福气。

龙口夺食

    “五黄六月,龙口夺食”。劳动强度最大的时节莫过夏收了。骄阳似火,长畛子地割麦,开行领头的弯着腰,几个钟头都割不到头。我体会最深的是割起麦子来腰酸腿疼,常常掉在后头拉“柳罐”(掉队),割得快的人到地头休息一会,还得倒过来接我一段。有时上午割麦,下午还得摊场碾麦,真累得喘不过气来。后来,我们几家合伙买了一台脱粒机,总算减轻一些劳动强度。改革开放后,尤其是这几年,国家惠农政策农机补贴,一到夏收,大型收割机遍地是,人们坐在家里,等收割机到自家地里时,拿着口袋光装麦子,都高兴地说:“现在收麦子要多轻松有多轻松。”

老井的石槽

    村里有七眼饮用水深井,小时候,村里岁数大的老人也记不清是哪朝哪代挖的井,只知道是36丈深,用井轱辘绞水,石头井口的边缘,井绳磨拉的石槽子就有1寸多深,不知磨了多少井绳。我小时候总记得,天蒙蒙亮,父亲就把我叫醒,到保管井绳的人家里,背上绳到井台下绳绞水。一担水还没绞上来,人们就接踵而来,坐在井台上一个挨着一个,你绞水他拽绳,很有秩序。绞水的工具是两个柳罐,一上一下,三柳罐能倒一担水。因为井深吃水困难,家里用水就很节约。洗手洗脸都是几个人用一盆子水,洗衣服更不敢用井水,衣服脏了拿到池塘里用混水洗一洗就算了事。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村里打了深井,安装了水管,机电配套,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。从此,数千年历史的老深井结束了它的使命。

李忠厚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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