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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清明节的枣蛋馍(散文)——李水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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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2-3-18 12:20:3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清明节,年年相约的枣蛋馍如期而至我家。

家里清明烧纸的日子定下,母亲就紧锣密鼓围绕枣蛋馍制作事宜展开。柿饼得准备,白糖得准备,芝麻得搓洗干净,麻花还是年节省下的金贵麻花。

在制作枣蛋馍上,母亲无疑是把好手,起渣头、和面、揉面、成起子,阔案间切面刀“当当当当”过去,如行云流水,剁成的起子匀匀得像挨个丈量过的。

幼时家里的枣蛋馍多为蒸锅蒸制,和走亲戚的包馍大小差不多。枣蛋馍像包馍的样子,又迥异于寻常的包馍,外皮的面里加了椒盐,加了芝麻,馅料少不了麻花、柿疙瘩、白糖,也少不了诱人的鸡蛋,有混搭制作的,也有各自单独包制的。

生活好点了,蒸制的枣蛋馍谢幕,烤制枣蛋馍兴起来了,家里通炕的火炭炉派上了用场。母亲把包好的枣蛋馍摆满炉口,倒扣只铁盆或结实的铝盆。为使枣蛋馍受热均匀,母亲隔数分钟就要翻动一次,直到整个枣蛋均匀焦黄。

这样一起赶着,烤好几十个枣蛋馍,也得花费半天时间。全部做完,母亲已累得直不展腰背,抬不动手臂。

家里烤枣蛋馍的地方有时选在院里大锅头(灶),锅里蓄上黄沙,黄沙上放上铁箅,生枣蛋摆上铁箅,压牢锅盖,灶坑的火虚虚实实,铁箅堆卧的枣蛋馍由沙粒聚足的热气慢慢煨熟。

往往枣蛋馍还没烤好,香气已弥漫院落屋厦,勾得闲晃的人紧咽下几口涎水,也未可知。

烤好的枣蛋馍一部分被母亲收进箱柜,少量枣蛋馍则挂在火炕顶棚下的柳条筐子里。我搬个凳子只能够着筐子底,努力了几次,始终够不着,本来想偷吃几个枣蛋馍,却总以失败告终。

枣蛋馍再少,也可安慰肚子里的馋虫。清明节前,这样的安慰掐指算算也有好几起呢!

走舅家烧清明纸,妗妗掰开亲手做的枣蛋馍让母亲品尝,我有幸蹭得零头。

要是走舅家带回四只枣蛋馍,母亲便将其掰开分发,家里人见者有份。要是十几口人聚在一处,到手的枣蛋馍只有可怜的一点,往往进口嚼来嚼去,细细品味。

跟着父亲去他的舅舅家,也会得到心心念念的枣蛋馍。

跟着母亲去往交好的邻居家里,也会得到枣蛋馍,得个核桃般的柿疙瘩,更像是中了高奖。

清明节没有枣蛋馍,就像过新年没贴红对子、没放鞭炮、没烤旺火、没吃大年初一早上的馄饨饭般。

戏剧有高潮,枣蛋馍自有它的高潮。每次祭祖的枣蛋馍要带进坟地,要面见祖先,母亲从不马虎,仔细挑选,必须是周正无瑕的。

枣蛋馍茔头滚过,迎来祖宗的祝福,被上坟的子孙们分而食之,传说这样能得到祖先的护佑。

又到清明,圆滚滚的枣蛋馍带着我内心的渴望和期许,被母亲放在烤炉之中,香甜的滋味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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