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于体重的加码,早晚锻炼已成为一种强制行为。每天从老街骑行广场,既可边走边看猎鲜捡漏,又可大大消减对“强制”的抵触。
先前的老街菜市整日里人来人往,卖东买西,叫卖连天。尤其是夏天早上上班之前,附近的菜农一人一摊,时蔬鲜嫩;下岗失业的批进零卖,品多价廉;康健的老人油糕小璇,现做现卖,香酥可口;中年妇女远买近卖,新颖时尚……现如今菜市场迁址新街,拥挤不堪的自由市场及至大街小巷一下子凄凉寂静,畅通无阻。
这些天一大早,老街十字忽然车多人拥。缘于这里开着两家碾韭花的店,难怪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、柔柔的韭香沁人肺腑。
一叶知秋之际,也是韭花逞味之始!
在汾南农村有个习俗——在韭菜花盛开的时候,家家户户都要碾韭花。家乡有个俗语:七月韭花满园香,石碾穿起绿衣裳。男男女女排一行,半夜推碾挑着灯。馍馍敢把韭花蘸, 给个皇上都不干。
这说得是童年时碾韭花的情景。韭花时令性强,花期短,集中采,家家户户都要去碾韭花,就得排队等,那时碾前没灯,晚上只好借马灯、手电光来碾。这样,碾子上白天晚上都绿莹莹的。
七零后的童年记忆相对于现代儿童的七彩生活显得那么暗淡,可就是那份暗淡成就了我们刻在骨子里的幸福时光。推碾子正是我童年里不可磨灭的一道记忆。
每逢有谁家碾韭花时,不用吆喝,一群熊孩子早就争先恐后抢占住碾杆。待主家把韭菜花和辣椒、生姜摊在碾盘上,孩子们就叽叽喳喳、你争我抢用力推动碾杆,碾滚便快速旋转。催得家主忙得不亦乐乎!来回扫挤到碾盘边上的半成品。一边扫一边嗐叫:“慢点!慢点!熊孩子”,十来斤韭花不大会功夫就碾成泥浆状了,等主家把碾好的韭花收拾停当,孩子们就把自己事先带来的玉米陀陀掰成两半,一个挨一个摆放在碾盘上,轻轻推一圈碾子,陀陀就被碾滚轧成扁而瓷实的陀片。碾滚和碾盘上残留下的韭花渣子和汁水,紧紧粘贴在陀片的表面,香辣之味渗浸入陀片之中。咬一口馍片,细细咀嚼,酥酥的、香香的、辣辣的,好吃极了!
熊孩子们争先恐后推碾子的目的达到了。欢喜快乐的情绪无法比拟。即使辣出了泪水,还一个劲的吃,越吃越想吃,我的儿童时代就曾享受过这种快乐和幸福。
随着社会的进步,碾米磨面都实现了机械化,电气化,古老的石碾子摇身一变成"电气自动化”。 就在昨天我蹲在菜摊那挑选韭花时,不远处传来一些对话,只听得一位阿姨说: 鲜韭花,是咱这里的特色,给在天津工作的儿子捎点去,给在苏州工作的闺女寄过去……
儿子捎,闺女寄,都品品;姨姨送,姑姑送,都尝尝。其实,也不是啥值钱的食物,但那是家乡土生土长的草本植物,口感好。碾韭花已成为一种传承,真切地融入千家万户,在每位乡人的思想深处扎根。 浅秋韭花香,碾韭花,碾出岁月的痕迹和感慨,碾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那滋味,浓浓淡淡,清香萦绕在鼻尖,是秋之情、秋之韵、是温暖、是忆念。那是家乡的一道风景,那是舌尖上独特的味道,更是家乡的味道……
文图/杨继红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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