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子初中毕业后,由于生活拮据再无心上高中了。他要和妈一起经营这个家,把沉重的担子挑起来。
八十年代初,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开始,家里分了十多亩地,一头牛,一副犁,一页耙。家里还置办了一些小件农具。强子和妈起早贪黑,披星戴月在山间沟壑里劳作刨食。
大强性格内性,不多说话。但手脚勤,能吃苦,心灵巧,爱钻研,时间不长,样样农活,拿得起,放得下。村里人都夸强子是个好后生。
可是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这年夏收,强子出事了。
这天下午,他和凤英正在沟凹割麦,突然起风了,乌云从天边压过来,雷声由远及近。
凤英喊叫强子:“快点收拾,把捆好的麦捆装上平车”。
“嗯,我知道了”。
二人麻利地将车子装好,直往回奔。说话间,风卷尘土,雨似瓢泼。幸好他们离村子不远了,凤英喊强子别走了,到树下避避雨。可是车子正在下坡,停不住。凤英踩着车尾,尽量减缓车速。强子两只胳膊用力撑住车辕,两脚死死地擦着地下行……
突然强子脚下一滑,失去了重心,“妈……”的一声,重重地摔倒在崖畔,头擦破了皮流着血。平车从他大腿上压了过去,翻下了十多米深的沟里。他妈也摔倒在路上,只是胯有点生疼。她顾不了这些,大喊着朝强子扑去。“强子,强子……”
“妈,我不要紧,你好着吗?”
“我没事。“妈你扶我起来……”
“好”。
凤英怎么扶都扶不起强子,只听到强子:“啊呀,啊呀……”惨叫。
强子想起来,可是他腿疼的站不稳。
风越刮越大,雨越下越猛……坡上的洪水像脱了缰的野马闯了下来,凤英和强子双手死死地拽住路旁的荆条不放。
夏日的暴雨下得快,停得也快。不多时,风停了,雨住了,太阳出来了。
这时,山坡上走下来一个中年汉子,浑身也湿透了。他叫孙玉贵,是凤英小学的同学,也是同一个生产队的队长。平时她家里有什么事,他都过来帮忙。
孙玉贵看此情景,二话没说,背起强子跌跌撞撞地就往村里诊所跑。
李村长,王大爷,郑二婶,李三伯等乡亲们前来诊所看望。孙玉贵的女儿孙兰静在一旁抹着眼泪。她和强子从小一块玩大,也是初中同学。
诊所的大夫仔细看了看强子的病情,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可能腿伤了骨头,村里条件有限,最好直接送县人民医院吧。于是,大伙七手八脚简单地绑了个单架,将强子放了上去。
几十里路,靠大伙硬抬是不行的。凤英心急如焚,正在发愁的时候,孙玉贵借来一台小型四轮拖拉机。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小心翼翼地把强子抬上机斗,孙兰静从她家抱来一床被褥,盖在强子身上。孙玉贵发动了四轮拖拉机,冒着浓浓的青烟,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,驶向县城人民医院。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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