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寄情 散文 王美芸

“野裳花落，又匆匆过了，清明时节。”

在这花木芬芳、草长莺飞的时节，也是国民怀念先人、清明祭祖的时节。

每年临近清明的这几天，我的家人们就开始联系关于清明扫墓扫坟的事。家人们平时忙碌奔波在各自的生活中，只有在这些重大的节假日里，才有机会相聚，所以都很珍惜这仅有的时日。每次大家都带好祭坟需要的物品，再带上食物，顺带着一起野餐、踏青。

我的祖父、祖母和外祖父、外祖母的墓地，分别在两地，所以每年需要两天的时间祭坟。

第一天总是先祭祖父、祖母，第二天再祭外祖父、外祖母。

外祖父、外祖母的墓地在一处农田里，这里是当地村委会规划的一处公墓，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庄稼地，田边生长着各色各样不知名的小花、小草，远远的公路边是两排整整齐齐的杨树，不时有小鸟飞落田间，啾啾鸣叫着。

外祖父是一位老解放干部，在我七八岁时就去世了，我对他的印象很模糊，只听妈妈讲起，他一生清廉，两袖清风，房产家私并无半分，带头领着全家人下放到农村。外祖母一直是我心目中很亲近的人，直到现在一想起她，心底里总会泛起一股悲伤的感觉，眼睛潮潮的。外祖母四十多岁守寡，带着二姨和三个舅舅在农村的土地里辛苦劳作讨生活，当时最小的三舅只比我大一岁。外祖母的吃苦耐劳尚不必言，她的心灵手巧在左邻右舍是出了名的。她烙的葱花饼是油面和玉米面二合一，一层层酥脆酥脆的，是我童年最美味的回忆。那时我常在同学中炫耀，可是很多同学都不知道葱花饼为何物。外祖母教邻居的妇人们织各种花色的棉布，好几条巷子的人都来学习，家里经常是人来人往的。外祖母是七十八岁去世的，临倒身那一晚，左邻右舍的几位老妇人不肯回去，坚守一晚上，要送老人家最后一程。她们说：“忘不了老人家教她们织棉，教她们粗粮细作，教她们野菜的各种做法……”

如今，我站在外祖母的坟前，坟上长满了青青的野草和五颜六色的野花，烧过的纸钱灰屑，随风轻轻地飞扬，飞到我的头发上、衣服上，像外祖母在抚慰我。一股淡淡的乡愁涌上我的心间，眼睛不觉又潮了。

“佳节清明桃李笑，野田荒冢只生愁”，踏着青青的野草和缤纷的野花离开墓地，不觉又回头望一望那尖尖的坟头，心里默默地祝福我的外祖母在天堂一切安好，来年清明我再来看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