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军：忆小妹

忆小妹

□王军

小娜，我是大姐，我想你，你能听得到吗？我后悔极了，生前没有去见你一面，这是我终生的遗憾。2019年12月1日，听到你去世的噩耗，我有点不相信。我知道你身体不太好，却未曾想到已然这么严重。

去北京参加追悼会，我见到了你的遗容，你微张的嘴，似有什么话要说。你孤单地躺在那里，睡着了吧？我大哭了一场，小妹，你走得太早了！回来几天我睡不着觉，好像你还活着，活在我的记忆里。我翻开影集，看着想着，你又出现在我们兄弟姊妹中。

母亲怀你快要生时，我记得特清。当时我们住在石家庄市的部队大院里，那是大年三十晚上，我和母亲正包饺子，包了20多个，母亲说不舒服，父亲陪着她去了和平医院，一夜未归。第二天，我起得特别早，父亲回来了对别人说生了个丫头，夜里12点多生的，算是初一生的吧。情景我记忆犹新，当时我就想，这个小妹真好，大年初一生日，真好记。后来听大人们说，这孩子是娘娘命，全国同庆。听到这些话我真高兴，小妹有福。

你小时候活泼可爱，胖乎乎的小脸，长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。那时学校没有什么作业，放学后我总拉着你细嫩的小手去玩，你乖巧听话，我特别喜欢你。有了小弟后，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。我给你洗头、梳头，你头有些偏，是月子里朝一边睡造成的，我把你的两个辫子梳得不一样，正好遮盖了头偏的缺陷，你也乐意让我梳。

困难时期，缺衣少食，能吃饱饭就不错了，我们兄弟姊妹六人根本没有零食。有时母亲炒点黄豆，给我们解馋，豆子分成6份，每个孩子一份。我当时见了恨不能多吃点，赶快吃到嘴里。但拿到自己的那份时，私下里就想给小妹点，但你不要，从不贪心。和你比起来，我觉得不如你，有时候领你出去玩，买点吃的给你，你总是说姐姐你也吃点。多么好的小妹呀，从小就知道为别人着想。

你自理能力强，很小就自己梳辫子，而且梳得更好看。看影集照片中的你，小辫儿梳得多漂亮呀，还把辫梢挽回来，多美丽的小姑娘呀。你学习从不让父母操心，聪明伶俐。母亲是一个爱看书看报的人，你遗传了这个基因，喜欢读书。父亲是个老干部，但能和卖菜的、修鞋的坐到一块儿闲谈。你待人诚恳、平易近人，这一点，继承了父亲的美德。

你越长大越好看，姊妹中你最漂亮，不到20岁，身高已经1米7，身材苗条，亭亭玉立，眼睛大而有神，五官端庄，见人不笑不说话。你爱唱能跳，单位搞文艺晚会，都是你带头演出。小妹，你的歌声还时时在我耳边响起，你是咱家的开心果。

结婚后我们离得远了，联系也少了，我多想和你说说知心话，叙叙旧呀，但条件不允许，家里有三个孩子，又有老人卧病在床，丈夫也患病在身。

工作后，你能力突出，从不甘心落后，创办旅行社，搞得很红火，我和母亲还跟着你们的旅游团去桂林旅游了呢。后来你在北京买房定居，这在当时，一般人都不敢想。你从不是等闲之辈，开首饰店，为儿子忙前跑后，你太累了，该休息一下。你生病也不愿告诉别人，怕给别人添麻烦。

听说你生病，我心里很着急难过，我们中秋节还发微信祝福呢，你也未透露半点身体不适。去年10月，老头去北京同学聚会，我们老两口和小弟两口也跟着一起去了北京，想看看你，几年没见很是想你。到北京给你打电话，打了几次电话，你都没有接，微信联系也没有回音。当时我寻思，你可能回了运城。又因为你作息时间不固定，怕影响你休息，也就没有再联系，后来得知你那时已卧病在床，现在想起来，后悔莫及。如果我和小弟去你家看你一眼多好呀。小妹，你别怪大姐，如果时间能够倒流，该多好！

看着影集里的你，两眼模糊，好像又见到了你。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，你追求高品位的修养，广交朋友，努力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做一切事，得到了很多人的赞扬，我为你感到骄傲。我不会忘记，美丽高雅的小妹，为你祈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