绛县横水出土的一件“龙圭”

023年3月，网友“路客看见”在微博上发布了一件玉柄形器照片，拍摄于山西考古博物馆。该柄形器顶端及两侧带扉棱，饰龙纹，底部为榫状。展牌信息显示，这件柄形器出自绛县横水墓地M2158，器物编号26。如下所示：

（“路客看见”拍摄）

横水M2158的发掘简报已由《考古》2019年第1期公布。发掘简报只提到 编号75的一件玉柄形器，如下所示：

（引自《山西绛县横水西周墓地M2158发掘简报》）

网友“路客看见”拍到的这件带扉棱的龙纹柄形器，应该是横水M2158简报所未公布的另一件。这类柄形器多饰龙纹或凤纹，在《张家坡西周墓地》一书中，将其划分为“III式柄形器”，其特征为：“长方形、牌状，顶端和两侧有扉牙，末端为榫”。这类III式柄形器广泛见于西周时期的高等级墓葬，除张家坡墓地外，茹家庄墓地、琉璃河燕国墓地、北赵晋国墓地、平顶山应国墓地等都有出土，绛县横水墓地也不例外。


（琉璃河M205：96）

（平顶山M84）

2021年，笔者曾撰《“凤圭考”——试论玉柄形器名“圭”及其考古学意义》一文，结合“玉苟”盘、盉铭文以及考古材料，认为过去习惯称为“柄形器”之物，实际上就是《尚书·顾命》记载的“介圭”。其中有一类带凤鸟纹的柄形器，就是“玉苟”盘、盉铭文记载的“凤圭”。这类“凤圭”应为西周穆王时期才出现的新形制，可为墓葬年代的鉴定提供参考。[1]

[1]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Nl3l46WRvph_JkwxaWt8hg

网友“路客看见”所拍摄到的这件横水M2158：26的柄形器，或可称为“龙圭”。巧合的是，横水M2158的墓葬年代下限正好在西周穆王时期（发掘简报定为“西周中期偏早阶段”），可印证笔者所说不误。横水M1还出土了一件“凤圭”，该墓年代已经进入西周恭懿时期。《文物》2025年第1期公布了横水M3250的发掘简报，该墓年代早于M2158，由于被盗严重，玉器的情况已不清楚。不过从全国范围来看，凡是早于穆王时期的墓葬，都没有出土类似形制的柄形器，横水M3250也不会是个例外。

（横水M1:115）

顺便说一下“玉苟”的身份问题。在上引拙文（2021）中已指出：“玉苟”以玉为氏并向穆王献上“凤圭”，其职事可能与玉器制作有关。杜金鹏（2024）《殷墟戚家庄M63、M235墓主人身份讨论》一文认为，殷墟戚家庄M63、M235位于制玉家族墓地，M235墓主出身制玉世家，即“玉人”之族，本是玉工。[2]“玉苟”与戚家庄M235墓主使用相同的族氏铭文（族徽），可印证拙文所说不误。另外，姬英杰（2024）《从戚家庄殷墓谈“琡箙”的族氏铭文及相关问题》对其族氏铭文（族徽）也有论述，可分别参看。[3]

[2]《中原文物》2024年第2期。

[3]《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》2024年第4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