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所以叫黄旗营,实在和清朝的八旗制度毫无瓜葛,倒是和明朝关系重大。“营、屯、卫、千户、百户、所、旗、哨”等古代军制地名,这些军队编制用语后来逐渐成为当地地名的通称。在明朝时,这里是晋府群牧十三营之一,就是当时明军屯集军垦的驻扎营地,因为用黄色的旌旗做标志,故名之。
黄旗营属于涑水冲积平原,绝大多数土地都能得到井河水的滋润灌溉,这里的先民世代以农耕为主,没有依山傍水的闲情逸致,没有都府县衙的气势逼人,如同田间中等肥力的温性土一般,貌不惊人,自给自足,不甚丰腴。
当上世纪60年代的人们为能看一场电影,而期待、而兴奋甚或失眠时,1975年的黄旗营村就成立了全县第一个农村电影队,这就标志着幸福的该村人民不用再跑西窜东,端上一碗连锅面,蹴在碌碡上,就能看到一部也许都能背下台词的电影,这是令人多么满足、骄傲、充满优越感啊。75年的中部乡村,应该算是永济的影视发展基地之一了吧。
后人所享受的满足和优越,没有前辈的浴血奋战是不会拥有的。世界如此、中国如此,黄旗营乡也是如此。1906年留学日本的胡足刚,在加入同盟会追随中山先生进行反清活动之后,为了心中的理想、正义和阳光,矢志不渝直至病逝。而1933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胡赋行,随贺龙元帅的八路军120师与日军决战晋西北,用自己24岁绚烂的青春,向日本侵略者宣告了中国人民的不屈不挠,展示出蒲坂儿女的烈烈风骨。
和平年代的黄旗营,同样不缺乏壮志凌云的好男儿。身为军人的周平定奉命抗洪抢险,在洪水肆虐中探路,从如胶泥泞里救人,但不幸被洪水吞没。历史记住了这么几个字:1960年、27岁、全军防汛特等模范、特等功。青山处处埋忠骨,何必马革裹尸还,壮哉!
远古农耕文明的犁耧耙耱,悄然变成农用机械的轰然来去,弯曲逼仄的乡间小路变成通衢大道,但不变的依然是粮棉为词、汗滴为曲的主题歌,不变的依然是没有闯关东、走西口、迈出蒲坂的人群。
抚摸着长势喜人的麦穗和棉桃,能看见的是良田万顷,却不能预知那谜一样的收成,对世代生于斯长于斯的黄旗营人,如何在埝畔相连的田土里,创造和辉煌才是一个恼人的话题。
寒暑、牌首、石桥,枣圪塔、朱家庄、城子(埒),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,从来就没有遗忘过,但也从未真正辉煌过,也许昙花一现般的令人侧目,却最终没入漫漫星河,不再闪烁。仰望黄旗营的星空,静谧、平和,只是杂陈着一丝没奈何。
平凡的土地总能孕育出不平凡的人,也许这就是横亘千里的黄土高原对日月的表白,更是对经济发展腾飞的厚望,让我们共同期待。
|
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