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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打赌:几点了_岳晋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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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3-3-31 15:33:1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打赌:几点了_岳晋峰
年轻的时候,心气很强,浑身有的是力气,正所谓年轻气盛。打赌这样的事也就常在同伴之间展开,这里说一个。

记得在八十年代前后,人们聚堆的机会较多,抬杠的也较多,双方往往争不出输赢,最终就会用打赌的方式解决争端。

我那时还小,很少参与成年人的争端。因为我干会计的原因,却常常不能置身事外。那年我们在塬下刘家庄西坡一片无人管的荒坡上开荒,准备种点小麦补贴生活。大家抡着橛头干了一阵儿就有点儿累,肚子作响,有人问几点了。结果,你看我,我看你,谁也没数。周建国一抬右臂,把胳膊扬的很高,把手背放在脸前,作看表状,而后迅速拉上衣袖,郑重地拖着长腔说:“昂…现在嘛,应该是上午十点吧”。老孙头眼拙,没看清楚周的动作,有点眼馋:“哟,建国这小子中呀,买手表了!”众人都看见周建国一脸得意。

副队长苏随院不屑的说,周建国你这个鬼子,你那钱都穿在肋骨上呢,还舍得买手表?你能说出表是戴在哪个手上就算有出息了。周建国脸色通红,要讨回自尊:我,我他妈的还能不知道手表戴在哪个手上。说着又故意地晃了一下右手。苏随院步步紧逼:你说,你说手表戴在哪只手上?周建国说,你说!你知道手表戴在哪个手腕上?贾桃军说:“胡说。哪一个不知道,手表都是戴在右手上的。”苏随院说:左手。周建国不让:右手。贾桃军说:“右手。”仪罗圈不肯定地说:“右手吧?老魏说,好像是左手。”一时间大伙儿议论纷纷,有说左的,有说右的。最后苏随院也有点懵:“右手?不对吧?我记得李满屯洗脸时候好像是从左胳膊手腕上摘下的。”

周建国不依不饶:“打赌,打赌。”苏随院撇了撇嘴:“谁给你打赌?想得美! ”周建国说:“怕输,是吧,你自己怕输还说别人不知道手表戴在哪只手腕上?”苏随院又撇了撇嘴:“想吃点心,给你嘴上画一个。”周建国不干了:“你连一斤点心都输不起,还有脸说别人不会戴表?”苏随院脸霎时红了:“打就打,谁输不起谁是龟孙子。”“好,好,打、打、打,吃点心时在场的人人有份啊!”。众人一起起哄。

你一言,我一语都发表意见,说好了谁输谁自个掏钱给赢家买一斤点心。两方都推荐我当保人,认为我比较公道,还是会计,谁耍赖时我都可以从津贴上扣除。我说:“保人我可以当,只是标准怎么定,怎样才算输,怎样才算赢,以什么为准?”大家都不言语了,一时都没了主张。过了一会儿,不知是谁提议说,以公路管理站驻队干部李满屯的手表为准,他戴在哪只手上就算数。苏与周都说:“好,就以老李的戴法为准,但下班后必须一起走,谁也不能与李私下串通。”整个道班上虽然有近二十名工人,但只有县上派来蹲点的李满屯有手表。



这天下班时,人们完全没有了以往收工时的疲惫,大家都攒着劲儿往坡顶爬,不一会儿就到了塬上。周建国走在最前面,苏随院也一步不拉的贴着他的身旁走。一拨等着吃点心的好事者乱哄哄的跟在后面,边赶路边说笑。乱嚷嚷声音先传进道班的院子,李满屯端着脸盆上伙房打水,闻声转过脸来道:“哟,下班了。”“李师傅,现在几点了?”周建国大声问。李满屯抬起左手,看着手表说:“十一点五十多,哦,马上十二点了。”苏随院哈哈大笑:“再看看几点了,呵,呵,呵吃点心了!”周建国抢前一步拽住李的右手,撸起李满屯右袖头,眼瞪的溜圆,嘴里嘟囔着:“李师傅你今天换手了?”李满屯看着他俩和围拢过来的众人,不解地说:“换手,换手表?谁给我换?”

众人齐呼:“掏钱,掏钱,买点心,这还有啥说的?”周建国捏遍了衣角也没翻出一块钱。几位小伙一拥而上帮着捜,最终只捜出被揉的花了边的五毛钱纸币来。大家等不急了,一致同意先从我这儿预支一块钱,派李建民骑自行车到五里外的公社供销社去买。

月底,开津贴时,我从周建国名下扣除了买点心的九毛六分钱。


作者简介:岳晋峰,1963年出生于山西省平陆县三门岳家庄村。特殊年代,特殊经历,很早辍学。微信、播客号白浪滔滔,常冠中条山人。喜文爱书,烟酒无缘,诚信待人,掏心掏肺。久居青岛,心念河东,常盼乡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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