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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司马温公祠_孙 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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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2-12-31 11:48:4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   应朋友相邀,前几天,驱车前往夏县司马温公祠。

  车子沿着高速路不停行驶,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夏县小晁村。在中条山下,在峨嵋岭上,在涑水河畔,在古柏簇簇的道路上,我们走进宽阔的司马光广场,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中间高大的司马光铜像,两侧分别是司马光砸缸和司马光疾书的雕塑。随着眸光凝视,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为其正门匾额题写的“司马温公祠”几个俊俏清秀的大字特别醒目,放眼西看是历史上十分有名的神道碑楼,别具一格,神采飞扬。整个看去司马温公祠建筑群柏翠松青,树绿草茵,花繁叶茂,殿堂肃穆,错落有致,清静幽雅,显得十分深邃凝重。

  司马温公祠共分五部分:神道碑楼和现代雕塑算一部分,杏花厅和正殿是一部分,右侧的余庆禅院落和左侧的祖茔,也各是一部分,新修的涑水书院也是一部分。

  神道碑楼

  踏上高高的台阶,一座别具风格的碑楼吸引了我,这就是司马温公祠代表性建筑——神道碑楼。该碑楼呈褚红色,共四层,每层结构都不一样,显得那么协调和对称。底层四面都开着拱门,从正面的拱门看,一个巨大的龟背驮着那块著名的“忠清粹德”神道碑。

  杏花碑厅

  看完碑楼,从侧门进入祠内,便是闻名遐迩的“杏花碑厅”。一座面阔五间的古代建筑,简朴而宁静,叫室,有点偏大;叫厅,却又不似一般厅的那样四面敞亮,有门有窗,结构紧凑,布局合理。杏花碑就立在厅内左侧,细心观看竟支离破碎,一块块粘合在一起。碑额上的字是“重立司马温公神道碑记”,四块对接的碑石分明记载着历史的沧桑。

  回来之后细心品读有关司马光各种资料,“杏花碑厅”反映出一位史学大家、一代名相的荣耀、屈辱和悲哀。

  司马光(公元1019-1086年),字君实,号迂叟,北宋陕州夏县(今山西省夏县)涑水人,世称涑水先生,自幼聪明过人,博览群书、学力超群。宋宝元年间中进士,历仕仁宗、英宗、神宗、哲宗四朝,元佑元年九月卒于相位,享年68岁,赐太师温国公,谥文正,元佑三年正月,宋帝以国葬大礼安归祖茔。生平著有《资治通鉴》、《涑水纪闻》等。

  司马光二十岁考中进士开始做官,真正成为一个政治家,应该是他被提升为起居舍人、同知谏院开始的。谏院是专门批评朝政得失的机构,司马光担任谏官五年,以其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”的性格,以积极用世的态度,连连上疏,陈述自己一整套的治国主张,大致是以人才、礼治、仁政、信义作为安邦治国的根本措施,这在当时,是有积极意义的。除上疏陈述主张外,在他本人的从政活动中,亦能坚持原则,积极贯彻执行有利于国家的决策方略,尤其在荐贤斥佞的斗争中,他犯颜直谏,面折廷争,从不顾及个人安危,被称为社稷之臣。神宗曾感慨地说:“如光者,常在左右,自可无过。”同为一代文豪的王安石的《答司马谏议书》这个时候向司马光发出挑战。正是因为与王安石的分歧,司马光辞去了谏官之职。后来,由于司马光同王安石之间在改革什么、如何改革等等方面产生了分歧与对立,而宋神宗又支持王安石,司马光又一次被迫离开朝廷,被革了翰林学士等职,熙宁三年(1070年)到永兴军(今陕西西安)任地方官去了。熙宁四年(1071年)初夏,司马光又辞去了永兴军公职,改任西京(今河南洛阳)留司御史台。从此,司马光在洛阳的寓所“独乐园”内一住就是15年。这期间,司马光远离朝政,远离社会一切错综复杂事务,而是一门心思埋头于完成自己主编的《资治通鉴》。传说他在编《资治通鉴》的时候,为了节约时间,特意做了一个警枕,其实就是一根圆木,这样晚上读书读累了才睡觉,睡觉的时候只要一翻身,圆木就会滚动,自己也就醒了,可以继续读书写作。这样历经十余年,《资治通鉴》才成书。

  直到宋元丰八年(1085年)宋神宗去世后,67岁高龄的司马光,随着要求废除新法的浪潮被迎回宫中,担任了相职,开始“元佑更化”,尽罢新法。他执政一年半,竭尽全力日夜操劳,耗尽了毕生心血之后与世长辞了。噩耗传出,“京师人为之罢市往吊,鬻衣以致奠,巷哭以过车者,盖以千万数”,在灵柩送往夏县时,送葬之“民哭公甚哀,如哭其私亲。四方来会葬者盖数万人”。至于画像祭奠的“天下皆是,家家挂像,饭食必祝”。当时的葬礼可称谓国葬,宋哲宗亲临,追封司马光为温国公,赐一品礼服,谥“文正”。命苏轼撰写碑文,并亲自题写了“忠清粹德之碑”六字碑额。委派钦差大臣督工,发陕、解、蒲、华四州之士卒,征附近各地之巧匠名工,穿土凿石,历时两年,用工两万,为司马光营建了这座墓地。然而,政治风云并没有因为他的故去停下来,残酷争斗让已在九泉之下的司马光难逃厄运不得安宁。他死后不久,由于政敌谗言诬陷,被哲宗追回封赠,其碑文被其政敌砸毁深埋,惟御额和龟趺幸存。

  光阴荏苒,物是人非,北宋王朝灭亡了。与南宋王朝对峙的大金统治着中国北方,司马光的故乡也被金人占据了。金皇统九年,县令王庭直拜谒司马光茔祠,闻守茔僧人讲述往事,不由感慨。令人挖残石,终在龟侧一杏树下得之。至此,神道碑重见天日。可是碑断文灭,王庭直只能在众僧及司马光族人的协助下,将残石加以整理。以原碑之宽为现碑之高,磨制为大小相等五块,寻访到原拓为蓝本,篆刻重立(其中刻原文四石,刻重立碑记一石)。由于那棵杏树“蛲枝蟠屈,辕映交护,如幄如盖,春华秋实”,虽画之巧,不能传神,故将重立的碑称为“杏花碑”。现在,此碑堪称国宝级碑刻,也是司马温公祠内最具价值的一块碑刻,该碑“文既宏肆,琳琅甚音,书法端谨,大存唐晋遗法,文忠第一妙迹也。”

  到了明朝嘉靖二年,河东巡盐御史朱实昌前来拜谒司马公,又特命人在稷王山选巨石磨制,并亲笔书丹,利用原额原趺,依宋碑规制,终于再现原碑浩气雄风。其螭首之大,龟趺之巨,碑身之雄,为华夏之罕有。这就是祠前碑楼里的那块“忠清粹德之碑”。

  司马光祖茔

  走进祠堂西侧的司马光祖茔,其时艳阳高照、绿树森森、坟冢交错,偌大的墓园中没有几个游人,蝉鸣声远,让人在肃穆中,感到了一些深沉、寂静。沿着石羊石虎横卧的道路,踏着青草茵茵,绿如毯毡的草地,我在一座座坟茔前停留、默思、凭吊。在这古冢岌岌、石刻遍布的墓地,隐隐感到了司马光的灵魂似乎还在。近千年过去了,作为史学家的司马光早已驾鹤西去,化为灰烬,作为政治家的他却一直没能盖棺定论。有关司马光的政治地位还将争论下去,但司马光的人格、品操令人敬仰。

  往回走的时候,惊讶地从一碑刻上看到王安石的名字,没有想到司马光生前的政敌,竟会在这里。原来是王安石为司马光伯叔父司马沂书撰的墓表。望着上面苍劲有力的笔功,流畅通达的文辞,让人不由得惊愕,他们竟是故交!史书上的记载,司马光与王安石本人,在没有变法前,就是好友,两人时常相聚而谈,以诗交友,以文会友。他们的交恶,只是政见的不同,因为立场问题,却不惜割袍断义,反目为仇。

  余庆禅院

  余庆禅院是在北宋元丰元年(公元1078年)由朝廷敕建的香火寺,亦称“余庆寺”。院内建正殿5间,两侧为僧舍廊庑。大殿内供金装大佛坐像3尊,高达3米有余。佛坛中央坐毗卢佛,左为药师佛,右为阿弥陀佛。像前配有护法、韦陀、侍童。两侧原有十六罗汉,现存12尊。整个造像神态端坐,气宇轩昂,手法精湛,颇具宋代风格。院内东廊房陈列的主要是有关司马光的碑铭拓片,司马光像刻石是明代嘉靖年间依据宋代画像摹刻而成,这里还有近现代著名书画家的诗赞和书画。

  夕阳西下,该是回程的时候了。回首相望,只见峨岭回峰、条山巍巍。再次仰望矗立的“忠清粹德之碑”碑楼,心里想着千年前的“王安石变法”。一位是改革派,一位是保守派,两位大师的争斗,都是为了推动历史不断向前发展,无论谁胜谁败,留给后人的都是一面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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