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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藏在童年玩具里的人生 ——读《大豆谣》随想_罗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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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2-11-17 11:56:2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童年是每个人一生中都难忘的时光,而最容易牵动我们回忆的往往是那些陪伴我们长大的“童年玩伴”——玩具。就让我从玩具说起,从我们家四代人不同的“童年玩伴”里,找找藏在无声历史里的时代变迁。



我今年29岁,我的女儿小可**岁了。她从出生起,就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玩具,这些千奇百怪的小东西时常让我有一种眼界大开的感觉,新奇又有趣,让身为成年人的我也由衷羡慕。

而我作为20世纪90年代的独生子女,也是从小没有感受过物质的匮乏。妈妈会给我买芭比娃娃、一整套动物世界的模型……小时候,我最得意的收藏就是各种动画形象的“洋片”,我和小伙伴们会聚集在家属院的路灯下,展示自己的卡片,还会把卡片折成有弧度的拱桥形,玩“拍洋片”来赢取别人手里的画片。

时光回溯到我母亲的童年,20世纪60年代,那时候,小朋友聚集在一起最常玩的游戏就是跳皮筋。而她收到的最喜爱的玩具,仅仅是几个手工缝制的布娃娃,她每天都抱着,爱不释手。听外祖母讲,母亲会在小学放学后偷偷地晚回家,去学校门口的地摊上看“小人书”。这是母亲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,现在每每提起,她还是会感慨万千。

再往上回溯,到我外婆的童年,20世纪40年代,那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



今年7月1日,我外婆罗力立撰写的《大豆谣》一书,由读者出版社隆重推出。著名作家梁晓声为《大豆谣》写了序言,题目是《伟大历史中的童音回响》。文中有这样一段话:我认为《大豆谣》虽然它很薄,却无疑是所有革命回忆录中很不寻常的一部,独一无二的一部。我认为它是中国所有革命回忆录中的珍品,因为它的独一无二,因为一个六岁女孩的视角。书中多处文字震撼了我。

《大豆谣》真实地记录了我外婆和她的父母长达6年苦难而悲壮的铁窗生涯。

我太爷罗云鹏是原中共甘肃省工委副书记,被捕后坚贞不屈,于1946年2月22日壮烈牺牲。我外婆8个月、还是襁褓中的婴孩时就随父母入狱。在那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的环境里,她是靠狱友们省下来的一口一口的粗面糊糊养大的。

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,她遇到了启蒙恩师郭老师,遇到了“西部歌王”王洛宾。老师们为她编麻花辫,给她讲童话故事,教她唱歌和跳新疆舞。

在这里我想说一说,外婆小时在狱中虽然挨饿受苦,竟然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“玩具”。这对现在的孩子来说,是很难想象的。

我的太爷罗云鹏,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,铁骨铮铮,大义凛然;然而面对自己的女儿侠骨柔肠,慈爱有加,他常常给女儿梳头,教她唱歌。他忍受着满身的伤痛,挣扎着,趁放风的机会捡回泥土,弄成泥巴,为女儿捏出一个个小动物、小泥人儿、不倒翁等给她玩。每当想到太爷的艰辛,想到外婆小时候只能玩这么简陋的玩具,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,但是也为外婆有这样坚贞又慈爱的父亲感到骄傲和欣慰!

还有一件令外婆永生难忘的事。狱中有一位叫胡润宝的共产党员,福建人,年轻活泼,经常教她念英文字母,逗她玩,被她称作“大朋友”。这位“大朋友”非常喜欢她,就在他牺牲之前,还惦记着为可怜的小狱友留点什么,可是坐牢6年、一无所有的“囚犯”能给孩子留点什么呢?看着眼前瘦小可爱的“小萝卜头”,他突发奇想,竟然拆掉自己贴身的毛线衣,缠了个花线球,说这就是“皮球”。外婆当时才6岁多,整天抱着这个“皮球”——一个彩色的毛线团,时常在地上滚着玩。之后不久,胡润宝便牺牲了,他穿着单薄的衣衫,迎着大西北凛冽的寒风,从容地走上刑场,长眠在陇原大地。我敢说,“大朋友”送给外婆的这个毛线球,应该是人世间最宝贵的儿童玩具了。外婆说过,这个毛线球远远比不上现代的儿童玩具精致,但它是用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。它寄托着“大朋友”对她的爱,是超越亲情、超越死亡的大爱,让她一辈子都刻骨铭心。



外婆的童年和我们几代人的童年是迥然不同的,她的学前教育是在监狱里完成的。苦难的生活摧残了她的身体,她一直有严重的胃病,我记忆中,她总是在吃各种药,但是狱中父母和那些共产党人的言行及高尚的情怀,是她一生的精神守护,锤炼了她坚强乐观的性格。在我的眼里,外婆虽然瘦弱,却是一位能歌善舞、文采斐然的人民教师。她热爱生活,70岁学画国画,家中墙上挂满了她画的五彩缤纷的牡丹画,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。

外婆今年已83岁高龄。从我太爷罗云鹏起到我的女儿小可,已是五代人了。几代人,不同的童年,不同的玩具,折射出不同的境遇,不同的人生。

我的太爷和千千万万的仁人志士,为了民族的独立、国家的富强,为了让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,紧紧地拧成一股绳,前赴后继。外婆在《大豆谣》书中有这样一段话:我的父亲,原中共甘肃省工委副书记罗云鹏,36岁的时候,被国民党反动派在监狱中杀害。父亲没有看到飘扬的五星红旗,没有听到人民欢呼胜利的声音。但是,以他和千千万万烈士的血肉之躯铺成的祖国大地,已盛开出绚丽的花朵;以烈士的足迹开拓出来的道路,一天比一天宽阔。

太爷罗云鹏慷慨赴义的英雄壮举,是我们几代人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,也给我们留下了薪火相传的红色基因。

等女儿长大,我也会给她讲《大豆谣》的故事,再让她讲给子孙后代。作为革命烈士的后人,我无比的骄傲,也想做这个新时代最平凡的一颗螺丝钉,勤勤恳恳工作,为国家多作贡献。希望朋友们能读一读《大豆谣》,了解那些真实感人的故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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