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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走边看边看边听边看边想古都蒲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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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22-10-12 11:11:2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古都蒲坂,华夏文明的发轫之地;今之永济,抗击日寇的革命老区。翻开老区的革命历史,英雄层出不穷,壮举触目惊心:张希文逆袭西姚温、姚结实跃身血泪井、卫满仓组建特务营……

古来人文荟萃,今多慷慨悲歌。为了新中国的解放,永济老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。


历史不会忘记。

端午节前,由老区促进会组织,我有幸与永济文联的作家们一起,沿着革命者的脚步,边走,边看。


边看边记


  遥想1938年8月16日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巍巍的中条山焦虑地俯视着西姚温村。
   
  西姚温村那年的夏夜,一定是树荫飘摇,寒鸦凄鸣。击溃盘踞在万固寺的日寇,西北军孙蔚如部177师教导团三营的战士们整装待发。夜风习习,蛙声阵阵。营长张希文焦急地在电话中向军部证实西姚温村的敌情。经过几天几夜的厮杀,敌我双方呈犬牙交错的态势,一时,军部也难以确定。

   军部命令各部:天亮前,必须收复尧王台。可尧王台对面的西姚温村如果驻扎着日军,那将是隐藏在袖中的一把锋刃。

    夜幕重重,西姚温四周的高地上,暗蓝的钢盔下埋伏着凶狠的眼睛。军刺闪烁着幽光,不时传来一声低促的呵斥。日军牛岛师团一部部队长真野神情凝重:对面的西北军全是陕西“愣娃”,
其勇锐悍烈,已然领教。摸了摸被**咬掉的右耳,真野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   夏夜短促,离天亮只剩六个小时。营长张希文大喝: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

    战士们持刀荷枪杀进西姚温。看到蛟龙入网,真野发出一声狞笑。

    真野不知,三营战士个个是巷战的高手。面对环围的千余名哇哇狂叫的日军,他们快速退进屋巷,或远距离冷静射击,或近距离大刀砍斫,每一个日寇哀鸣倒下,就听到“愣娃”的叫喊:哈
哈,够本!嘿,又日塌贼怂一个!厮杀惨烈,一直持续到次日中午。日军尸满村巷,真野狼狈撤出。突围时,三营遭遇增援日军十几挺轻重机枪的疯狂扫射。是役,三百多名战士仅两人脱
险,余者全部遇难。张希文营长也壮烈牺牲,时年28岁。

    28岁,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。我回想起我28岁时在酒桌上吆三喝五的“英姿”。酒气熏炙,那时我以为自己是条汉子。我找到了张希文营长的遗像,弧形的脸庞还有青春的痕迹。与我对视
时,刚毅的目光如箭镞一般穿过七十多年的时空隧洞,击中时光的碎片在我心中四处散裂。或许,杀敌报国的心永远壮怀激烈永远热血沸腾。这股沸腾的力量,在半个多世纪以后,仍使我感
到目光的灼热温度。英灵不朽,万古长存。这个铁血汉子,为廓清山河不惜马革裹尸,便青史留名,与山河同在了。

    在西姚温村,三营殉难烈士纪念碑后,巨大的坟丘上芳草萋萋。当年扛长枪渡黄河誓保家园,如今鞑虏灭盛世兴托骨他乡。隔河相望,就是故乡。白发苍苍的老娘已经带着满腹的心事离
去,哭坏眼睛的妻子再也看不到她幽怨的眼波。只是,条山的长风,黄河的巨浪,哪天不把晋陕两地的相思传递?相思,远在天边,又近在咫尺啊!

    山河永记,英雄不老。

    默哀后,我掏出笔来,写下孙蔚如、李振西、张希文、三营等几个硕大的名字。

    在英雄们的脚下方,我缀上高木义仁、久宝大利通、真野,以及“侵略者”三个字。这些早已亡化的幽灵枯骨,作为英雄的注脚,会使我记得更为真切。



边看边听



    行文至此,一九三八年的故事似乎要在对英雄的哀悼中告一段落。

    月风荡漾,我疲惫地睡下。不久又蓦地惊醒,醒得无梦无觉无混沌。心中燥热,冲凉时蓬头溅出的烂漫水花潺潺流淌。窗外,条山如黛,夜凉如水。我的脑海中突然呈现两眼阴森森的深井
来。那两口井,实非寻常。八年之中,填塞500多条无辜生命的水井,还是单纯意义上的水井吗?实为两口杀人的魔窟!

    我难再入睡,耳畔回响着参差低昂的哭喊。那些挤压在深井中的冤魂,是否因无穷的愤怒和冰凉的悲伤把我从沉睡中轻轻摇醒?

    我听过他们的血泪故事,看见了那两口所谓的井。

    日落,残阳如血。在虞乡城南的两口井前,两口深井中泛出砭骨的哭喊声声声入耳。解说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:水井一般都没有名字的,可这两口井,有。

   “血泪井”。血泪井。

    解放后,人们在两口井里掏出500多具人的颅骨,“血泪井”由此得名。解说的声音时而激昂,时而悲怆。我默默听着,看着手中册页上一长串可触可及的死者名单——

    有共产党员、新军战士、游击队员;

    有卖豆腐的老汉、外地谋生的补锅匠、刺刀挑死的孩子、凌辱致死的妇女!

    那究竟是如何的人间地狱啊!砍臂枭首的惨叫、在井中几天几夜不息的微弱呼声……

    500多人,500多个血泪故事。据说抗日英雄姚结实也是在此井中遇难的。在遭遇大股日军后,姚结实开枪还击直至弹尽,毅然跃入井中。“我欲杀敌力不足,十八年后再磨刀!”天空回旋着
英雄不屈的怒吼。

    两口井,南北毗邻。低头俯视,寒意袭人幽光闪烁波澜不惊。井深五丈,成椭圆形。井壁砖层裹箍,张着阴森森的巨口。北侧井壁的砖缝中长出一棵小树,胳膊粗,郁郁苍苍地伸展,遮住
井口。女作家王亮说:这棵树长得很有意义。我脱口而出:欲盖弥彰!沉默了一会,王亮说:我觉得这棵树,是为那些无助的人们遮风挡雨啊!

    ……王亮说的对。树是大地的精灵,和平的征兆。靠近,我倾听着小树“沙沙”生长的声音。



边看边想



    西姚温、东信昌、张营、西开张、东开张、洗马、虞乡。

    大巴跑的飞快。在车上,我们充分感受着科技带来出行的舒适和快感。汽车是工业文明的产物,借助其澎湃的动力,一天的时间,我们看完了七个村子。七个村子,七个老区,七个色彩不
同的版块,七个发展各异的新农村建设。每个村庄,我们都仔细观看,因时间紧促,虽目不暇接,仍有掠影而过。但老区的经济发展速度以及有的村子高速化的文明进程,使我惊叹。

    这些村子几乎都有自己的特色产业,有的已经做成品牌。西姚温日光温室大棚蔬菜,环保原生态,享誉河东;洗马的西瓜、麻花,品种繁多,质优物美;东开张的冬枣、棉布,其系列产
品,走出省内,业已做大做强……

    经济的发展,带来人们对环境的追求。在东信昌村,我感受很深。绕村公路上,路灯林立绿树蓊葱;进入村巷,整洁白净的墙壁上由民族英雄、二十四孝、倡廉、安全等55幅绘画组成一条
文化长廊;在村中心,矗立一幢高楼,里面图书室,医疗室,俱乐部,超市等等一应具备;楼前休闲广场,夹竹桃、女真、冬青等五十多种名目繁多的风景树环拱出一处曲径通幽的胜境来。
林风绿韵,引来鸟儿啁啾婉转。间有石凳石桌,路灯健身器材,人们置身其中,怡然自乐。一个做健身的村民兴奋地说:近几年,村里先后兴办了十件实事;就在前几天,市里还把我村作为
厕所改良的试点呢。我们就近去一家看了厕所,的确干净整洁。东信昌多是移民,底子相对薄弱,在政府各个单位的大力帮扶下,苹果经济林逐渐连畦成片,村民的生活环境日益变好。是
啊,与农村共享发展成果,扶植老区无微不至,百姓怎能不拍手称赞呢?

    如果说东信昌带给我的是感叹,那么张营给我的就是惊叹了。

    新兴学校、老年活动中心、抗日博物展览、村委述职述廉、镇政府对村委经济“双管双代”,这些农村配套建设暂且不说,就张营醋业、新农村规划建设,便使我惊叹不已。在村之东,一排
排式样同一的欧式三层小楼让我们眼睛一亮。白柱栏杆,黑漆栅门,乳色路灯;院落植绿树开红花,透露出静谧富贵之气来。我们进了一家刚装修好的小院,精致典雅、近三百平方的居住环
境使我们这些城里人自叹不如。主人热情好客,在他们爽朗的笑声中,我听到了幸福和满足。楼下有车库,门前水泥大道四通八达,上高速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。在村中央,游园、球场、
路灯、绿化带都已付诸建设。村支书介绍说,新农村建设不仅可以提升老百姓的生活质量,还可以腾出300余亩土地用于生产。我们感慨地说,你们村民比城里人生活的好啊!

    城乡差别无非是公共设施的拥有量,衣食住行的质量,以及人文环境带给人们内心的幸福指数。想起我当年不遗余力地挤进城市,如今还没有轻松地舒口气,而在张营村,却比城市还要好
了。这不仅让我心里暗暗发酸:当年为什么就瞧不起农村,生在农村却要背离农村呢?

    距制醋作坊还远,空气就被酸的软软的。张营米醋,是张营村的名片。在作坊里,村支书仔细给我们讲解制醋工艺流程:煮米、滤汁、封泥酿醋。有人说,这是你们的商业机密啊?村支书
自信地说,别人按这方子来过,就是酿不出这个味来。

   

    我想: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也只有张营的水,张营的泥,才能酿出张营飘香的米醋啊!

    八年抗战中,黄河岸边的张营军民做出了顽强的反击。中共条北负责人之一卫满仓就是张营人,他组建了特务营,和日寇做针锋相对的斗争。八年,张营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。张营人怀念
死去的父老同胞,自发编印了一本《村殇》,详细记载了那些为争取自由和民族解放而流血牺牲的人们。张营人不忘过去的苦难,因此张营人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。

    村支书说,如今生活好了,村民一致要求再编一本书,来反映今天的美好生活。就是这书名想不出。苦难的时候叫“村殇”,幸福的时候叫什么呢?

    叫什么呢?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好。因为任何字词都只能准确说明当下的快乐,却不能涵盖未来的幸福。

    苦难有尽头,幸福无止境。我想用这句话祝福老区人民,也留给我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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