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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里有很多会讲故事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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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vatar 发表于 2016-10-4 11:11:5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继莫言、韩少功后,又一中国内地作家王安忆摘得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。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美中关系研究院授奖辞里这样评价王安忆———“她多年来一直在写作上突破自我,每篇文学作品都不重复”。昨天,著名作家、上海市作家协会主席王安忆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说,“还是很开心的,获奖总归要靠运气。对我来说,写小说有种最朴素最简单的乐趣,不然我也不会长跑30多年,还乐此不疲地跑下去。至于突破与变化也是必须的,写作这种创造性的工作,不变怎有意思?”
  王安忆很早就知道这个奖,2009年莫言拿到首届纽曼华语文学奖时,她也被推荐入围了。此次获奖除了1万美元奖金之外,她将受邀于明年3月初前往俄克拉荷马大学领奖、做文学讲座等。不过,她也坦言,整个华语文学乃至东亚文学在欧美国家还处于相对边缘的状态,影响力及关注度仍有限。
  去年底,王安忆的最新长篇小说《匿名》出版,被评论界视为从群体书写转向人类精神状态的探索,眼下,王安忆的最新非虚构作品、中篇小说将分别发表在今年第6期、明年《收获》杂志上,她手头还在创作一个中篇。王安忆说现在很享受这种细水长流的状态,“写作激情不是爆发式的,但一直都在。”在她看来,之所以如此迷恋小说,不仅仅因为小说讲述了一个个百转千回的故事,更是因其所具备的思想价值,“生活里有很多会讲故事的人,坊间八卦传闻等,但那不一定是好小说。优质小说所讲的故事价值是在常识之上的,对世界和存在有新发现、新期望”。
  “经常面临材料紧缺的困境,逼迫我调动所有想象力”
  纽曼华语文学奖的5名评审早在今年初选出了5名提名人选。经过三轮投票,决定出最终得奖者。王安忆的提名者、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在提名声明中写道:“过去30年,王安忆不断在写作中突破自我,每篇作品都试图在转变方向从而产生了许多优秀的作品,她用中文创造了一个现实社会、一座城市、甚至一个国家。”王安忆透露,美国斯坦福大学东亚系和比较文学系教授王斑也写了提名声明,这让她这次获奖胜算更大。
  王安忆几十年来创作了多部代表小说,包括《长恨歌》《纪实与虚构》《富萍》《遍地枭雄》《启蒙时代》《天香》《匿名》等,大多是关于上海的历史叙述。有意思的是,王安忆本人尤其满意的作品,并不是获奖最多、改编最多的《长恨歌》,而是一部小长篇《富萍》,“客观来说,不考虑自己的劳动和辛苦,我觉得《富萍》很天然,写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舒服,仿佛水到渠成。有的长篇更像是一个做得比较好的针线活儿”。
  王安忆很羡慕那些生活经验丰富而且特殊的写作者,“他们往往是乡村的写作者,乡村生活既有自然性,又有历史感,比如莫言,他笔下的小说图景相当宽阔。”她谈及自己和同时代大多数人经历差不多,加上相对生活圈子较小,个人经验能够提供给写作的资源就很贫乏,尤其当写作欲望高度膨胀,就处在饥渴状态。因此,王安忆坦陈自己对“每一点可能充当材料的琐细”都无限地珍惜,但从另一方面看,“材料的稀缺在某种程度上倒是一种成全,困境逼迫我必须调动想象力和感情,甚至幻觉”。比如,《伤心太平洋》就是一个典型的小说实验,依赖情感支持和遥远的想象。
  那么,在职业写作者王安忆看来,什么是好的小说?她坚持,生活里有很多会讲故事的人,坊间的传闻、流言、八卦,都是故事的形态,可那却不是小说。“小说应该有思想的价值,但价值要怎么体现呢?又回到故事。有好故事,有一般般的故事,还有坏故事。好故事能够完满释放价值,不好的故事就无法传达价值。”王安忆说,故事的陷阱是,由于它和生活表面过于相似,难免会羁绊迷惑我们;但具备合理逻辑的不一定有价值。“我以为价值应该超出常识,在常识之上。它专属讲故事的人独有,对世界和存在有新发现、新期望,是这价值将原始的故事和小说的故事区分开来。”
  几乎所有人都要求改写王琦瑶的结局
  王安忆聊到一个有趣的现象,她的小说《长恨歌》被大量改编成电影、电视剧、戏剧、拉丁舞剧,但“几乎所有人都要求我把结尾改掉,不要让王琦瑶死得那么难看”。外界给出的理由是,这结局太不浪漫,不要让长脚杀她,让她死在老克勒的怀抱里……王安忆觉得,或许有人是出于好心善良的想法,“但是如果真按照他们的要求去改,就真的掉到王琦瑶白日梦的窠臼里,这是我不甘心的。我的本意是要破碎王琦瑶的传奇人生。”这就牵涉到小说家与小说角色之间的张力。
  常常有读者问王安忆:你和王琦瑶相像不相像? 王安忆都说不像。人们又问:“哪里不像?”王安忆给出的回答是,这个角色不是一个有美学理想的人,只是有着实际的生活追求,等待超出本阶层的普遍性命运,跃上一个台阶。“这当然也是一种奋斗的人生,艰苦卓绝。但我确实不是她,那么,我为什么要写她,我究竟期望让她为我解决什么? 在她世俗的、在我看来价值有限的人生观里,我企图注入什么样的思想? 她又能否完成我的任务?”在王安忆看来,这就是她作为小说家和小说人物的紧张关系,作者在其中很挣扎,处境是危险的,一不留意就会陷落,需要时刻检讨写作这个故事的初衷。毕竟,小说家一方面要追踪人物的逻辑,另一方面又要以他为替身实现自己的逻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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