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1号 发表于 2024-12-9 18:33:33

磨豆腐的故事

     豆腐坊:在我的心里记忆犹新地精神支柱,它的存在象征着我对生活的美好向往熠熠生辉!它的存在,对我家的日子在艰苦岁月里不停地改变!它寄托着父亲五十多年的辛苦付出,它承载着我们家庭这些年来的逐渐变化!
   

    自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开始做豆腐了,我记得当时豆腐坊设在院里的东房,简陋的俩间豆腐坊里,父亲每天都是忙碌着做豆腐。那时生活条件有限,豆腐坊的设备都很老套传统,磨浆机还是半自动的,豆浆和豆渣不能分离的那种,煮豆浆还是以前的老(锅头)灶台,锅也不大,每锅都还得在锅口上套个铁圈接口,还得用豆腐渣糊住呢。烧火还得用风匣,拉风匣那时就是我们的活了。父亲当时做豆腐的苦,我们现在根本无法体会!我还清楚地记得小,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,平时是吃不上豆腐的,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吃块豆腐,也算是改善生活了。

    再后来,豆腐坊又搬到了我家那边院(对面的小院),小院不大,三间土房,这边院那边院是我们那时候记忆较为深刻的。每天这边院那边院的来回跑,别提我们有多开心了。因为做豆腐是个起早贪黑的辛苦活,父亲每天早早地起床叫我们,拿块砖头敲墙。母亲听见后,叫我们起床去上学,就因为用砖头这个敲墙办法,我们从来没有迟到过。

    在当时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能吃上那么一碗豆腐,成了我那时一个小小的梦想。只有逢年过节,人们才会改善生活吃豆腐。乡下豆腐以桌为单位论,过年的豆腐不会全部用来直接鲜食,家乡习惯拿出一大部分,用来做香干子、腌干子和腐乳。

   做豆腐可是个技术含量较高的活,虽说一般农家都会做,但是要做得好吃,那就要看看是否有一番真功夫了。父亲做豆腐的第一道工序,是选豆子和泡豆子,他先将黄豆中的杂物、虫豆和不饱满的,通通捡出来扔掉,再用清水把黄豆漂洗干净,然后放到木桶里泡上,水过一掌厚即可。待到豆皮松软,豆子膨胀易碎,这时就可以推磨打浆了。以前没有打浆机,要用人工推石磨。这可是个体力活,推来推去,将豆子磨完就会有腰酸手痛之感受。

    父亲在家时,这种活由父亲干。父亲不在家,这活就是母亲干。接下来,将磨好的豆浆放到铁锅里烧煮,边煮边撇去上面浮着的泡沫。同时,先将热水和浆水按比例提前兑好备用。房梁上用粗麻绳吊一个十字形的木架,高度与胸齐平,再将洗净的密纱布四角系在木架上,做成一个布兜,下面放一个中等大小的水缸。将烧开的豆浆从锅中舀出,放入木架上的布兜里,双手握住木架上下左右缓慢摇动,此时,豆浆便从布兜里汩汩流出,流到下面的水缸里,豆渣则留在了布兜里。待两者彻底分离后,取下布兜,准备点浆。拿上马勺,间隔几分钟,舀上浆水倒入豆浆里,不停地搅动。不久之后,在浆水的作用下,豆浆就开始慢慢凝结成豆腐花(又称豆腐脑),每隔几分钟就要再倒入几马勺浆水搅动一下,观看豆腐花凝固的情况,掌握好火候,太嫩了则压不成豆腐块,就要再加一些浆水;太老了,口感就不细腻,食时如同嚼蜡。豆腐脑经过挤压、析水之后,才真正的成为豆腐。

    用铁瓢将锅里的豆腐花舀至纱布里,然后包起来,以厚木板覆之,压上石头,厚度约一寸为佳。待纱布里的水分渗得差不多了,用手压一压,一个小时后,基本就成型了。打开纱布,将之切成大小适中的正方形豆腐块。当看见父亲制作的豆腐摆在桌子上,水嫩嫩的,闪烁着流动的晶莹,是那么让人垂涎欲滴,我不禁咽了咽口水。豆腐渣是不会扔掉或者给家禽吃的,母亲会给我们用油给炒下,拿来当做餐桌上的一道小菜。

    每天, 公鸡的打鸣声和着厨房里咿咿呀呀的推磨声,把我从睡梦中惊醒,我一骨碌爬起来,穿上衣服跑进磨坊。只见父亲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,忙得不亦乐乎,一大盆白色生豆浆已呈现在我的面前。母亲正在清洗石磨,父亲蹲在锅头灶门前烧热水,我赶快跑到父亲旁边烤火,有时也往灶膛里添几根干柴。

    父亲这时就唱主角了。他将提前兑好的浆水舀出来掺到熟豆浆里,掺多少浆水全凭经验。而后,把滤豆浆的摇杆,固定在铁锅上面的木枋上,再将一块四方形纱布的四只角分别卡在十字架顶端的线槽中固定好,一个古老的滤豆浆的工具就做好了。父亲把兑好热水的豆浆舀到摇杆的纱布里,两只手分别握住一根摇杆的角,双手同时摇动,洁白的豆浆伴随着摇杆吱吱嘎嘎的歌唱,流向锅中。父亲双手舞动摇杆的身影,在豆浆水汽的映衬下,好似神仙下凡一样,婀娜多姿,光彩照人,在我心里他就是天下最美的父亲。

    豆浆滤完后,大火将其烧开。这时,将一些豆秆和着柴火一起烧,做出来的豆腐更香美。我望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苗,锅中翻滚的豆浆,对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”的古诗有了更加深刻地理解。
   
     接下来,便是关键步骤了。滤好的豆浆煮熟后,父亲从缸里夹舀出发酵好的浆水,边洒边搅拌,直到豆浆变成豆腐。这时,浆水多了豆腐太硬,口感差;浆水少了,豆腐太软不易成型。父亲凭借多年的经验技艺,做出来的豆腐一切都恰如其分,柔嫩爽滑,唇齿生香,余味绵长。

   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装箱。把豆腐脑装入豆腐箱,把纱布折拢来,盖上豆腐箱盖,并在箱盖上压上重物。几个小时后,一箱白花花的年豆腐就做成了。豆腐是家乡人年夜饭必有的一种食材,在很早的时候,人们就已经开始制作豆腐,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豆腐营养丰富,含有人体必需的多种微量元素,还含有糖类、植物油和优质蛋白,素有“植物肉”之美称。

   就这样为了生活,父母每天反复无常、尽心竭力地做好每块豆腐,父亲从十五六岁耐心坚持做豆腐到现在,使我家生活有了彻底改变,但也给古稀之年的父亲留下了岁月难忘的记忆!

  文/刘林飞

作者:刘林飞,稷山汾南人,曾用名:稷王都福缘,平常喜欢书画与文学创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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